大气和有眼光的科学家
2007.06.10
前几天讲了些让人泄气的东西,所以现在要讲些令人鼓舞的事情将功补过。
籍兄在他昨天的博文《自费出版的科学名著》中,谈到所谓的大气和有眼光的科学家。我于是想起了几年前《科学时报》上的《BEC凝聚美丽的心灵》一文,那才是最为真实感人的故事。
博文《自费出版的科学名著》链接:http://www.sciencenet.cn/blog/user_content.aspx?id=3009
这个故事的素材是我提供的,因为当时MIT的Bob Silbey教授来我所作报告,是我做的主持。这个故事是Silbey教授在午饭的时候讲的。后来他回去之后还专门提供了英文的相关资料。一年后Silbey教授也选上了美国国家科学院的院士。
几点说明:
生物学上纯种近亲繁殖可望保持种系不退化,但杂种近亲繁殖是必定要退化的。所以不要误解在中国学术界近亲繁殖可能不是坏事。
在国外不象国内,往往不能两个教授做同一个研究。所以,Pritchard要求留Ketterle,自己还得换方向,另找经费,所以很难产生什么学霸。
1991年圣诞节我是在MIT过的,一位当时在Boston大学学物理的科大少年班的老乡,就一心想要转到MIT物理系去做实验原子物理,可惜后来没有转成,没有机会成为Pritchard或Ketterle的学生。那个时候,实验原子物理学可是真正的冷门。不象十年后,BEC成了很大的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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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C凝聚美丽的心灵
《科学时报》 记者 王丹红
BEC是玻色—爱因斯坦凝聚(Bose-Einstein Condensation)的字母缩写。 2001年诺贝尔物理学奖授予了首次在实验上实现BEC的三位科学家,他们分别是美国科罗拉多大学的Eric Connel和Carl Wieman,以及麻省理工学院(MIT)的Wolfgang Ketterle当我们追溯这三位科学家的学术经历时,发现他们竟来源于同一个学术家族,这个家族的创始人是伟大的物理学家I.I Rabi.今年10月,应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邀请,MIT理学院院长、化学系教授Robert Silbey到北京访问,并在中国科学院化学研究所和北京大学化学学院作了两场学术报告。其间,Silbey讲述了在BEC研究中发生在两代科学家Wolfgang Ketterle和他的导师David Pritchard间的感人故事,这是一个诺贝尔奖版本的“伯乐与千里马”的故事。
Wolfgang Ketterle于1990年从德国到美国MIT物理系David Pritchard教授小组从事博士后研究。三年之后,Ketterle得到了其它研究机构提供的教席。如果Ketterle接受了这个职位,那么,他在其中起到非常重要作用的有关BEC的研究工作就有可能被中断。于是,Pritchard向学校提出给Ketterle一个助理教授职位,以使Ketterle能继续留在MIT。但是,美国大学的惯例是在同一个系里不能有完全相同研究领域的两个教授,于是Pritchard做出了一个科学家所能做到的最无私的决定。
Pritchard决定让Ketterle接手原本是他主持的BEC实验研究工作,而自己则选择了改变研究方向。Pritchard说: “我从此脱离了该项实验,但我得到了一个了不起的同事。”
Ketterle的研究非常成功,他首次在实验上实现了BEC,获得了科学界的普遍承认。在Ketterle获得诺贝尔奖之前,德国方面打算聘请他回德国主持一个新的与BEC研究有关的研究所。Ketterle接受了德国方面的工作,并做好了离开MIT的准备。对羽翼丰满的Ketterle的离去,MIT校方和Pritchard给予了非常友好的支持和配合。但最后Ketterle还是留在了MIT,因为他无法离开如此支持他的同事和研究环境。
在MIT,大力支持Ketterle的并不只有Pritchard一人,Pritchard的博士导师、MIT物理系教授Dan Klepnner也是热忱的支持者。让我们来看看这个伟大的学术家族里的师承关系和他们的贡献。这个家族的创始人Rabi是194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1989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哈佛大学教授Norman Ramsey是Rabi的博士研究生,也是Klepnner的博士导师;1997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William Phillips是Klepnner的博士生,Pritchard的博士后;而与Ketterle一起在2001年分享诺贝尔物理学奖的Eric Corell是Pritchard的博士生,另一位获得者Carl Wieman是Klepnner以前的学生,而且Wieman还是Cornell的博士后导师。Silbey说,换了别人,也会和Ketterle一样无法拒绝这样的同事和研究传统。也许我们应当反对学术上的近亲繁殖,因为它会造成学术的退化。但从这一科学家族的传统来看,却好像是验证了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得者彼得·梅多沃在《给青年科学家的忠告》中所警告的,不要过分夸大近亲繁殖的坏处,因为“伟大的研究学派往往是通过近亲繁殖而建立起来的”。
参加诺贝尔颁奖典礼后,Ketterle将自己的诺贝尔金质奖章复制了两份,然后到Pritchard的办公室,请他辨认哪一块是真的。Pritchard一眼就挑出了真正的金牌。这时,激动人心的事发生了,Ketterle告诉Prttchard:“这一块是您的,您才是配得上它的人。”
在Ketterle获奖之后不久,MIT理学院邀请MIT的校董事和一些著名校友参加Ketterle关于BEC的报告会。报告之前,Pritchard问道,各位想不想看一看真正的诺贝尔奖牌? Silbey当时正在主持会议,他说他吃惊地看见Pritchard从口袋中掏出那块金牌,然后让大家一一传看,并且笑着说: “看完后要还给我,我还要带它回家。”Silbey说: “这是多么动人的一幕,我为自己的学院中有这样的同事和他们所取得的成就感到非常自豪。”
2001年MIT共有8位校友获得诺贝尔奖。 2002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又授予了一位MIT生物学教授,Silbey说,MIT这两年非常幸运,获得了如此多的诺贝尔奖,但在此中间,MIT最愿意告诉大家的还是Ketterle和Pritchard的故事,因为这会告诉大家,MIT是怎样的一个大学,MIT有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科学家,才能取得这样的科学成就。他说像Pritchard这样无私的人在任何行业中都是少有的,真正伟大的成就往往与这种无私的支持和合作联系在一起。
什么是真正的科学家?在居里夫人和爱因斯坦等科学巨匠的形象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远的今天,Ketterle和Pritchard作为新的榜样是否在告诉我们,真正的科学精神和真正的科学家仍然在我们身边。
《科学时报》2002年12月6日
本文引用地址:http://www.sciencenet.cn/blog/user_content.aspx?id=3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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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June 13,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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